等雨

天青色等烟雨。

——引自《青花瓷》。

秋念。

干燥的空气，仿佛这快到尽头的秋日，从未受到雨水的爱怜。

等一场，秋末的雨。

特别想要一场，很南方、很秋天的雨——那不会是夏日午后的骤打芭蕉，干净的来，利落的去。

而要想那时候啊，该要那么温柔啊，无声地滋润焦躁的秋，那不温不火的雨涟子，淅沥的顺低矮的黑瓦盖顶，滑倒屋前被岁月斑驳了的大水缸。

“滴答”，击在几片浮游在水面的叶子，叶子就乐了，晕了。打几个旋，跳一场舞，向下沉了沉，又探出头来。

你就巴不得飞到雨的怀里啊。

飘絮的精灵，拥抱你，不一会儿，湿了头发，湿了衣襟。

可那丝毫不会狼狈。江南孕育的一切，无论落在哪儿，都可以拨动你的心弦。

等一场，秋末的雨。

它就是我要的季节。它就是我要的记忆。

雨会落过青石小巷里，和着风声，惹来一场相遇。

雨会落过灰白石墙边，和着风声，惹来诗人叹息。

雨会落过等待在季节里的容颜，和着风声，顺着指尖飞快地钻进袖心里，惹来一串银铃的笑意。

秋叹。

天气预报说从10月29号开始准备下雨。

事实是，到了11月1号下午17时18分仍然不见一点雨丝的报到。

其间也有些小乌龙，譬如说楼上的浇花，或者是老头儿老太太的絮叨间飞溅出来的水星儿。

但我一直等不来那心心念念不甘寂寞的精灵。

想登上传说是温州最高的楼。又发现它竟然钉钉铛铛了1460多个日子还没封顶。

不巧的是自己身在钢筋水泥的城市。

不巧的是雨不偏爱钢筋水泥的城市。

记忆里烟雨骤至的江南呢？

雨连带着你，一起飞离了我吗？一起飞离我的家乡吗？

秋思。

想迎向那水气氤氲的温柔，滋润一方水土，一方人。

没有雨的秋天，没有秋天的样子呢。

我多想有几滴不甘寂寞的雨珠，打在窗前，就像打翻千头万绪。

然后就会想起：这是该来的季节，该来的心情。

……

“我打江南走过，那等待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。”